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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印百里淬初心!記錄固原市師生徒步任山河祭奠英烈30周年
2025-04-04 08:55:55   
2025-04-04 08:55:55    來源:寧夏日報

       編者按

  自1995年固原二中師生首次踏上往返百余里祭英烈之路起,一場“行走的思政課”已走過三十載。從風雨兼程的樸素追思,到輻射3萬余名青少年的精神長征;從翻越崎嶇山道的身體力行,到穿越歷史云煙的心靈叩問——108里征途,早已沉淀為一座城市的信仰傳承。

  一條路,30年。攤開是故事,聚攏是精神。

  2025年4月3日,由固原二中高一年級、固原市弘文中學七年級師生及我區部分學校組成的方隊,星夜啟程、翻山越嶺,赴彭陽縣烈士陵園(又稱任山河烈士陵園),祭奠在任山河戰斗中犧牲的英烈。今天,我們試圖解碼這一跨越了30年的活動,尋找讓徒步任山河成為立德樹人生動教材的緣由,為新時代青少年培根鑄魂提供啟示。

  4月3日,徒步學生抵達任山河烈士陵園。 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全媒體記者 高曉剛 攝

  初心如磐意深遠

  時空對話

  凌晨3時就起床,我從來沒起過那么早;不到5時就出發,我從來沒走過這么遠的路。我是班里的體育委員,徒步到烈士陵園后,我按照老師之前的囑咐,挨個提醒同學用前腳掌支撐身體,把腳后跟抬起來——這樣,可以防止在極度疲憊時突然摔倒。昨晚媽媽再次問我,確定要走這段路嗎?能堅持下來嗎?她總是覺得我小,擔心我完不成這次挑戰。我從沒有對哪件事像對這件事一樣堅定:走,而且必須走完全程!學哥學姐們,你們的爸爸媽媽也曾這樣“不相信”你們嗎?

  ——固原市弘文中學2024級學生 靳紀軒

  (2025年4月3日參與徒步)

  那一次,有的家長看到自己的孩子走了一天路累得不成樣子的時候,心疼極了,責怪學校:十三四歲的孩子走100多里路,簡直是摧殘!

  的確,此行之后,我們累得好幾天打不起精神,可如果你問同學這樣一個小問題:“假如下次再走比這更遠的路,你們去不去了?”絕大多數的同學回答是“去”。這又是為什么呢?好了傷疤忘了痛嗎?不,那種極度的疲累、身體的痛苦,過若干年也許會忘記,但是那種登上高山、放眼四望、心胸開闊的舒暢,那種戰勝了困難、戰勝了自我之后勝利的喜悅,那種“我長大了”的自豪,是爸爸媽媽永遠給不了我們的。因此我說,任山河之行雖苦雖累,但值得我們以實際行動宣告:我們這一代人,不再是爸爸媽媽懷中永遠長不大的小雞苗。

  ——固原二中1994級學生 馮潔

  (1995年4月4日參與徒步)

  徒步任山河祭奠英烈資料照片。

  在固原市教育界,韓宏是一位有著強烈個人色彩的校長,沒有他的“斬釘截鐵”,就不會有這場跨越30年的徒步。

  韓宏出生于固原普通農家,家里條件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泡大了這個倔強的孩子。

  苦,那個年代的固原農村,誰家娃娃沒吃過苦?1972年,“苦瘠甲天下”的西海固被聯合國世界糧食計劃署確定為最不適宜人類生存的地區之一。

  可越是窮、越是苦的地方,老百姓就越對教育有更深的執念——窮苦農家人樸素地認為,只有下苦讀書,才能把娃娃送出大山,去過城里孩子習以為常的生活。

  韓宏是家里的第一個大學生,完成了家人對他“走出大山”的期許,學成之后,又執意回到固原。1986年,韓宏任固原二中校長,年僅30歲,血氣方剛、敢想敢做。

  固原二中的學生70%以上來自農村家庭,孩子們大多能吃苦。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韓宏害怕這些繼承了祖輩吃苦基因的少年慢慢忘了來路。

  “吃苦”不是生活必需品,卻是解決生活中很多困難的一把鑰匙、一條出路。韓宏一直對學生強調:山里的孩子想要走出大山,就得有自己的“半斤八兩”,得把祖輩們的吃苦精神傳承下去。新時代的年輕人不僅不能忘了吃苦,還必須“自找苦吃”;不僅要吃得下學習的苦,還必須吃得下生活的苦。

  韓宏把“吃苦教育”作為固原二中的常態化課程,經常帶著學生“自找苦吃”:春去耕地、秋去收割,周末去敬老院打掃衛生,到了假期,每個學生都必須參加居委會組織的義務勞動……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這種“沒苦硬吃”的素質教育能否適應時代發展?一些家長和老師對韓宏的教育理念提出質疑。

  社會轉型中,教育發展必然面臨困惑、矛盾、沖突,需要發出直面難題的聲音,引領對未來的追問。

  作為一位年輕的中學校長,韓宏陷入了深思:青少年是祖國的希望和未來,讓青少年奮發圖強、挺起脊梁,是社會的責任,更是每一位教育工作者的責任。

  1994年,韓宏首次提出把“吃苦教育”與“紅色教育”相結合,要求學校初一年級新生清明節當天徒步赴任山河烈士陵園祭掃英烈,以此磨礪學生的意志,培養學生的愛國情懷。

  反對聲如潮水般涌來。部分家長和老師強烈反對,兩股意見如同針尖對麥芒。

  可沒人能勸得動韓校長,他斬釘截鐵、快刀斬麻,親自帶人考察路線、測算距離、確定活動具體內容。1995年4月4日,固原二中初一年級300多名學生在老師的帶領下,清晨6時從學校整隊集結,每人配發2個饅頭、2罐頭瓶開水和2個雞蛋,首次徒步正式開始。

  韓宏也走在隊伍中間。

  任山河烈士陵園位于彭陽縣古城鎮任河村,距離固原二中27公里,徒步往返,需要翻越黃峁山。

  山路,彎彎曲曲、塵土飛揚,最窄的地方僅能一人通行,最陡的地方坡度超過40度。那一次徒步不僅刻在了學生的記憶中,也讓韓宏久久難忘。盡管早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走完全程后,韓宏的雙腿還是像灌了鉛般沉重,以至于回到家,無法抬腿上樓,愛人從背后頂著他,一個臺階一個臺階挪上樓。

  韓宏熱愛運動,他給理想中的教育排了序:學生首先要身體好,其次心理好,最后才是學習好。擔任校長期間,韓宏要求學生每天早起跑操,由他親自帶隊,20多年從未間斷。

  徒步后的第二天,這位“運動老將”都覺得腿腳不長在自己身上了。早晨上學,參與徒步的娃娃們兩腿酸軟、腳底起泡,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可韓校長還是硬下心腸要求學生正常跑操,他來帶隊。看到這群跑起來歪歪扭扭像小鴨子的娃娃們,韓宏又憐又愛,他也驚喜地意識到,孩子們的吃苦能力遠遠超出大人的想象。

  可家長們卻因首次任山河之行炸了鍋,家長們心疼這么小的娃徒步108里,責怪學校“把娃摧殘得不成樣子”。

  為什么一定要讓初一的孩子走這段路?韓宏自然有他的理由——十三四歲的孩子體能有限,108里已經是他們身體的極限,只有挑戰極限才能記憶深刻,才能達到教育的最大化目標。

  如果人生需要在某件事上奮不顧身,這群孩子是幸運的,他們在年少時就已經經歷過。

  活動結束后,韓宏要求每個孩子寫一篇小作文,談談徒步的感受。針對家長們的“摧殘言論”,一名學生這樣寫道:“那種極度的疲累、身體的痛苦,過多少年也許會忘記,但是那種登上高山、放眼四望、心胸開闊的舒暢,那種戰勝了困難、戰勝了自我之后勝利的喜悅,那種‘我長大了’的自豪,是爸爸媽媽永遠給不了我們的……”韓宏將這篇題為《步行百里是摧殘嗎》的作文推薦給《固原日報》,刊發后在當地引起強烈反響。

  一邊讓學生接受教育,一邊又被親愛的學生感動并“教育”——一股無形的力量推著韓宏,繼續!帶著一屆又一屆學生,繼續走下去!

  在固原二中任校長期間,韓宏共組織了14次徒步任山河活動,他親自帶隊走了5次。年年如此,歲歲相逢,連沿途的農戶都熟悉了這位“徒步校長”:“看,老校長今年又來了!”

  2000年,固原二中初高中分離,初中部定名為固原市弘文中學。兩所學校,一種精神——從那一年起,每到清明節前夕,弘文中學七年級和固原二中高一年級新生都會一起踏上任山河之行,用腳步丈量山河,用青春詮釋信仰。

  任皓2004年進入弘文中學,2009年擔任校長至今。

  2009年年初,韓宏調離固原二中,當年,徒步任山河活動因故暫停。都以為2009級新生會因躲過了這次“長征”而內心歡悅,然而,事件的反轉卻讓任皓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轉眼到了2010年。一翻過年,在固原市弘文中學,經常有學生悄悄往校長辦公室塞紙條。起初,任皓并未在意,收到的紙條多了,他才發現,這都是八年級的學生在為前一年沒能徒步任山河表達“不滿”。有的學生寫道,他來弘文中學,就是為了這次徒步;有的學生則說,如果中學時代缺失了這次徒步,將是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

  離清明節越近,表達“不滿”的學生和家長越多。一些學生干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請愿”,要求重啟徒步任山河之旅。還有一位外校學生的家長,放學在弘文中學校門口“堵”校長,他說,孩子沒能如愿進入弘文中學,情緒十分低落,能不能破個例,讓這個孩子參加一次徒步活動?

  任皓被震撼著、被感動著,十幾年的徒步活動,不能在自己手里“斷了線”;十幾年的祭掃活動,不能在自己這一任“斷了根”。

  排除重重阻礙,2010年清明節前夕,徒步活動重新啟動。與往年不同的是,此次,弘文中學七年級與八年級學生一同徒步,那個想“走后門”參與活動的外校孩子,也如愿進入了隊伍,孩子的父親為了能讓他融入隊伍,還專門給他買了一身弘文中學校服。

  學生沒有了遺憾,心中充滿了力量;任皓沒有了遺憾,心里填滿了感動。曾經不被認可的活動,被兩所學校的師生一步步走出了影響,一年年走成了品牌。

  時至今日,回望來路,任皓再想不出還會有什么理由、什么力量,能阻斷這一場心之所向的征途。

  銀川一中學生在行進途中。 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全媒體記者 高曉剛 攝

  鐵血山河書青史

  時空對話

  我是旗手,光榮的旗手。但走這一程,我真的很累,兩只胳膊不聽使喚,鮮艷的隊旗像有千斤重。在烈士陵園里,有位熱心阿姨讓我把隊旗放到一旁,好好休息一會兒。我拒絕了——人能倒,旗決不能倒!在這一刻,我似乎有點理解了烈士們的無畏。學哥學姐們,你們有沒有在哪一刻,突然與英烈們產生共情?

  ——固原市弘文中學2024級學生 田彥淵

  (2025年4月3日參與徒步)

  我曾為他們寫過一首詩:《那年,你14歲》。

  那年,你14歲,花朵一樣的年齡,喜歡做夢的年齡,你那稚氣的臉龐,可否承載起苦難的表情。那年,你14歲,卻早已熟悉戰火硝煙的味道,來到任山河,你沖上去,怒目圓睜,把明晃晃的刺刀,刺入豺狼的喉嚨。然而,你不幸被魔鬼的子彈射中,倒在血泊中……

  今年,我也14歲,可我常躺在母親懷里撒嬌。今天,我站在你的墓碑前,心頭一陣陣猛烈的震顫,看那碧水藍天,小鳥在歌唱,而你的笑臉,如煙花般燦爛……

  ——固原市弘文中學2004級學生 張昊青

  (2005年4月5日參與徒步)

  徒步任山河祭奠英烈資料照片

  在很多場合,任皓都講過“一朵小白花”的故事。

  2021年的徒步,天不作美,風雨交加,山路泥濘。任皓陪走全程,發現一名七年級女生爬山時幾次摔倒,右手卻一直攥緊拳頭、用手腕撐地。

  “是孩子的手掌受傷了嗎?”任皓叮囑隨行老師注意觀察女生情況,又匆匆趕到隊伍前面帶路。

  到了陵園,整隊期間,任皓又看到了那個女生:被雨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上,校服上到處是泥污,膝蓋以下甚至看不出褲子原本的顏色,一雙鞋像從泥漿里打撈出來,走一步“吧唧吧唧”,那是鞋里灌滿了泥水。

  就是這樣一只“小泥猴”,右手依然攥成個拳頭。任皓沒有多問,目光緊隨著她。

  謎底很快揭曉。

  在為烈士獻花時,女生握緊的拳頭慢慢張開,一朵小白花端在掌心。

  為了表達對烈士的敬仰和懷念,徒步任山河活動要求師生在到達陵園后靜立默哀,向烈士獻花并擦拭墓碑。那個細心的女生,走了一路,攥了一路小白花,寧肯自己糊一身泥漿,也不肯把獻給烈士的白花沾染半點灰塵。

  見此情景,任皓瞬間淚目——這朵攥在手心的白花,是一個少年對另一個少年最崇高的敬意,是一個時代對另一個時代最真切的紀念。

  任山河烈士陵園埋葬著396名烈士,其中,在任山河戰斗中犧牲的烈士364名,150人沒有姓名。

  70多年過去了,那場發生在任山河一帶的慘烈戰斗,如今只能透過文獻記載勾勒戰火硝煙。

  為了爭取和平解決寧夏問題,1949年7月,黨中央和毛澤東主席確定了“在軍事打擊的前提下,爭取采取政治方式為輔助手段解決寧夏問題”。7月29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19兵團64軍經甘肅鎮原,進入彭陽縣境內,到達黃峁山腳下的任山河。

  駐守在黃峁山的是國民黨寧夏兵團第11軍馬光宗部兩個師加一個保安縱隊,總計1萬余人。敵軍憑借黃峁山天險占據有利地形,在任山河一帶構筑了堅固的防線。

  1949年8月1日中午,64軍向任山河之敵發起總攻,遭遇敵軍頑強反抗。下午3時許,在強大的炮火掩護下,解放軍冒著暴雨飛撲山頂,奪取了鸚鴿嘴、哈拉山、羅家山主峰。下午5時,敵軍全線潰退,任山河戰斗勝利結束。

  任山河戰斗是解放寧夏的第一戰,亦是打得最為慘烈、影響最為深遠的一戰。任山河戰斗為解放寧夏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接著,解放軍勢如破竹,攻占了瓦亭、三關口。8月2日,解放軍解放了固原,打開了解放寧夏的南大門。

  偉大的勝利,總會伴隨壯烈的犧牲——任山河一戰,讓364名指戰員長眠此地。

  據記載,在任山河戰斗中犧牲的烈士,平均年齡18歲。這些為了讓革命紅旗插遍六盤山的年輕人,壯志未酬,倒在了新中國成立的前夕。

  為紀念在這次戰斗中犧牲的解放軍指戰員,1955年4月,原固原縣人民委員會將散埋在任山河戰場周圍的烈士遺骸集中埋葬,并立碑建園。1998年8月,彭陽縣對烈士陵園進行改擴建,將烈士骨骸遷葬于古城鎮任河村現陵園。

  青山凝噎,草木含悲。時間,可以抹去很多記憶,卻永遠抹不掉當地百姓對任山河戰斗的回憶。

  任河村白洼隊63歲的村民楊生昌打小就聽爺爺講述過那場戰斗,還有戰斗中無處不在的軍民情深:為了尊重當地回族群眾風俗,解放軍作出不準打擾群眾、宗教場所的禁令,而海家溝清真寺的阿訇卻主動騰出清真寺內的禮拜大殿救治傷員。回族群眾提供窯洞和打麥場供解放軍戰士休息,并冒著生命危險,給前線送水、綠豆湯和稀飯,打掃戰場、掩埋忠骨。此后,當地群眾紀念英烈,如待親人。為烈士尋找真正的親人,也成了陵園管理所所長楊秉選肩上沉甸甸的責任。楊秉選1999年進入陵園管理所,2006年擔任所長,是管理所歷任所長中在職時間最長的一位。別人眼里的一座座冰冷墓碑,在楊秉選心里,卻藏著一個個滾燙的尋親故事。

  河北籍戰士蔣保印離家不到半個月,妻子生下兒子蔣德恩。在任山河戰斗中,蔣保印壯烈犧牲,至死未能見到兒子一面。蔣德恩不負親望,努力求學,成為一位大學教授。年幼時,他聽與父親一同參軍的小舅說,父親曾在任山河戰斗中中槍倒地。舅舅回憶:“我回頭看到他,已經倒地,渾身是血。我想去拉他,但部隊吹起了集結號,我們必須出發……”這一別,竟是永遠。2008年秋天,蔣德恩輾轉聯系到楊秉選,確定了父親的埋葬之地。

  老人帶著家眷連夜趕路,來到陵園,與父親“見面”。時隔60年,父子初次“相見”,蔣德恩雙膝一軟,伏地痛哭,一身新嶄嶄的衣裳滾成土色。2014年清明前夕,蔣德恩再次來看望父親。墓碑上,“蔣保印”3個字永遠定格在19歲。墓碑那頭,是一個充滿朝氣的陽光青年;墓碑這頭,是年過古稀白發蒼蒼的兒子。“我的父親19歲”——蔣德恩老人聲聲呼喚,再喚不回父親挎槍榮歸。

  劉純喜,河北省樂亭縣人,犧牲時年僅17歲。一次偶然機會,弟弟劉純福得知哥哥可能埋葬在寧夏固原任山河烈士陵園。在與楊秉選通電話時,劉純福聲音顫抖、泣不成聲。他拿出珍藏多年的烈士證,電話那頭,一字一頓,念著哥哥的犧牲日期和埋葬地——這些信息,早就刻在劉純福的記憶中,他也無數次地打聽尋找,卻一直“查無此人”。烈士證上寫的埋葬地在“甘肅省任山河烈士陵園”,只因幾字之差,讓老母親痛失與兒子“見面”的機會。母親臨終前一再叮囑劉純福,無論如何要找到哥哥的墓,“代媽再看他一眼”。2010年,在與楊秉選確定劉純喜烈士埋葬地之后,劉純福風塵仆仆從河北趕到彭陽。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第一次來到陵園,劉純福沒有聽任何人介紹,竟徑直走到西北角倒數第二排第二座墓碑前,長跪不起,痛哭失聲。家人們快步跟上,看到墓碑上赫然刻著“劉純喜烈士”幾個大字,這種“巧合”,令在場的人無不掩面而泣。

  冥冥中的吸引,這是親人的召喚,這是血脈的鏈接。

  從進入陵園管理所至今,楊秉選共接待過25位烈士的親人。長眠任山河的烈士,大部分沒有后代,有的烈士犧牲時年僅十四五歲。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年輕的戰士,也許再也等不來與親人相見。

  可他們也有著遍布全國的“親人”,每年清明,總會有“親人”專程前來,為他們敬一朵花、換一抔土。

  楊秉選介紹,近幾年,隨著陵園周邊道路設施改善、交通日益便捷,來祭掃的人數呈幾何倍數增加。2024年,陵園接待團隊3.5萬人次,加上散客,一年來祭掃英烈的群眾超過5萬人次。

  1999年,楊秉選還是毛頭小伙,每天守著陵園,不知能為烈士們做點啥。他從山下拉來小松柏,一棵棵種在墓碑后,悉心培土、定期澆水。一晃26年過去了,松柏挺立,冬夏長青——過去,你為我血戰獻身;如今,我為你遮陽蔽日。

  仿佛是一次生命的輪回,仿佛是一場信仰的接力。

  楊秉選欣喜地看到,每年,會有那么多的青少年徒步百余里,來祭奠英烈;每年,也會有很多年輕夫婦帶著孩子,來為烈士獻花。

  他曾有過擔心,擔心這盛世雖如他們所愿,卻沒人講給他們聽。

  在掃墓少年的淚眸中,在年輕媽媽對著孩子的輕聲講述中,楊秉選的這份擔心早已化為烏有。

  陵園內,登上64級臺階,即為革命烈士紀念碑。64級臺階是為紀念人民解放軍第64軍;紀念碑高19.49米——1949年,既是任山河戰斗發生的時間,也是新中國成立的時間。

  一座碑,直聳云霄,巋然而立,雄鷹在碑頂盤旋,白云擦過碑身,擦去不堪回首的昨天。

  這座碑,深扎民心,一代代青年把紀念煉成堅硬的石塊,再用熱血做土,信仰筑基,牢牢托起中國的明天!

  學生向烈士獻花。 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全媒體記者 韓勝利 攝

  碩果盈枝礪人生

  時空對話

  走到黃峁山頂,一陣風過,我渾身激靈,不一會兒,臉和脖子上就起了密密麻麻一層“風疹”(即蕁麻疹),奇癢難忍。老師見了,讓我快上救援車。我偏不!我不是孬種,這點小“傷”怎么能下火線?學哥學姐們,你們當時走在路上,遇到了什么困難?

  ——固原市弘文中學2024級學生 劉鋒

  (2025年4月3日參與徒步)

  山,上去的時候,我們的體力已消耗大半。腳丫成了卷尺,一拉一動,不拉不動。至黃峁山山頂,“卷尺”便龜縮進殼,大有再不出來、一坐不起的勢頭。

  到陵園后,大家腳底發軟。你見過軟尺嗎?它質地柔軟,百折不斷,雖軟綿綿的無太多力氣,卻堅韌。兩個要好的同學,你攙著我,我攙著你,腳上的疼痛、腳底的水泡,無不向這把已磨得凹凸不平的軟尺挑戰。

  終沒有斷掉!模糊的刻度,硬是測量了這段路。冰冷的金屬光澤,難以彎折的脊梁。最后一段路,觸地的塵埃,都是我們挺直的脊梁。每一次觸地,都帶起金屬的鏗鏘;與大地碰觸的顫音,將是凱旋的戰歌!

  ——固原市弘文中學2015級學生 楊潤玉

  (2016年4月4日參與徒步)

  徒步任山河祭奠英烈資料照片

  在固原二中,張紅梅徒步任山河的次數不是最多,卻是身份轉換最多的人。

  從十三四歲到四十多歲,張紅梅分別作為學生、老師、母親、妻子參與過5次徒步活動。每次行走都歷經艱難,每次感悟都刻骨銘心——對于她而言,這已經不再是一段祭掃的路,而是一段成長的路、收獲的路、蛻變的路。

  還得從1996年說起。

  那一年,她還是個小女生,對這次遠行的困難程度心里沒有預期。路沒走完一半,包里的饃就吃完了,剩下的路,除了累,最大的感受就是餓。

  真餓啊。長那么大,張紅梅還沒體會過什么叫“前胸貼著后背”,感覺自己像一張薄薄的紙,在灰塵彌漫的山路上飄來蕩去。同學們也都“彈盡糧絕”,罐頭瓶口朝下,再也倒不出一滴水。太陽刺眼,嘴角干裂,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依靠慣性向前、向前。

  那一次,班里的體育委員就像隊伍里的一束光,他跑前跑后,囑咐前面的同學走慢些,又推著落在隊尾的同學加快腳步。

  他餓嗎?餓!他帶的饃還分給了走不動路的女生。可他硬是沒讓一個人掉隊,那個瘦小的人,協助班主任把隊伍齊齊整整帶回了“大本營”。

  成年之后,無數次的同學聚會上,任山河之行都是最熱的話題。有人曾問當年的體育委員,為什么那天會有那么大的力氣,把同學一個個“拽”回目的地?他想也沒多想:我們只是餓會兒肚子、多走點兒路,回家就有熱菜熱飯等著我們。可他們呢?埋在地下的他們呢?不僅餓,不僅累,他們還要扛槍作戰,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遭偷襲,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犧牲。一想到他們,我覺得咱們受的那點苦真不算啥。

  一次徒步,讓十幾歲的少年對革命先烈產生了共情——這是書本上想讓他們學會,卻總是不得要領、“灌”不進學生心里的感情,這是通過腳底板實實在在走出來的體悟。

  到了2021年,作為固原二中教師的張紅梅第三次帶領學生徒步任山河。

  前后走了這么多次,按理,很難再有故事擊中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可每每講起這次徒步,張紅梅還是會淚濕眼眶。

  那一年,張紅梅是固原二中的帶班老師,兒子方昱皓是弘文中學方隊的一員,母子倆雖不同校,卻是同行“戰友”。徒步那天,雨雪交加,山陡、路滑、雪大、天冷,幾重不利因素相疊加,給任山河之行鎖上了重重障礙。

  張紅梅操心著學生的安全,同時又記掛著兒子的安全,弘文中學走在隊伍最前面,想遠遠看一眼兒子,跟他說上兩句話都不能。

  終于等來兒子班主任在家長群里發來的訊息:視頻中,一隊被雨雪打濕的學生,你攙著我,我扶著你,腳下不住打滑,臉上卻燦爛如花。

  兒子在哪兒?張紅梅在視頻里細細尋找,在隊伍的最前方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班主任的鏡頭恰好定格在了方昱皓身上——小小少年雙手擎著隊旗,肩膀上掛著三四個書包——那面旗在雨雪中,雖未迎風獵獵,卻鮮紅奪目。

  兒子,真棒!張紅梅心里夸贊著兒子,眼里卻滾下淚水。

  一路艱難。返程下山時,因山路濕滑嚴重,校方臨時決定繞行回城,這樣一來,返程的路又增加了10公里。回到家已經晚上10時多,張紅梅擔心兒子睡了,進屋躡手躡腳,可一進門,兒子卻趕緊迎上來,遞上一杯開水:“媽媽,你先換洗一下,我去給你下點面。”

  兒子變得熟悉又陌生,張紅梅的淚水止不住地流,為了兒子的成長,為了自己的收獲。

  徒步帶給母子倆的改變,丈夫喜在眼里、疑在心里,他主動申請要與妻子再走一趟任山河,親自尋找“改變”的答案。2024年,丈夫心愿達成。

  這一年,一些社會團體組織方隊與學生一同徒步。108里,說來簡單,行至艱難。很多人中途放棄,搖著頭登上了救援車。而弘文中學和固原二中卻無一名師生因為天氣、體乏、腳疼等原因半途而廢。“這就是信仰的力量。”活動結束,丈夫對張紅梅說,“我今天終于明白,什么叫心中有信仰、腳下有力量。”

  什么是信仰?

  當新時代的年輕人習慣用打車軟件丈量世界時,在寧夏固原,兩所學校的少年們卻固執地用腳步復刻著另一種人生坐標。108里山路教會他們的不只是堅持,更是在與歷史對話中確認生命的方向——2024年高考填報志愿時,固原二中有30多名學生將軍事院校作為自己的第一選擇。

  什么是力量?

  2021年的那場徒步,因臨時增加了10公里,使徒步變得更為不易。天已黑透,很多學生體力到達極限。這時,隊伍里突然響起《歌唱祖國》的旋律,少年們含著淚、唱著歌,互相拖著、拽著,一個不落地走到了終點。

  黨的二十大代表、固原二中教師張小玲有過5次帶領學生徒步任山河的經歷,她的記憶中一直珍藏著這樣一幅畫面:兩個學生給烈士獻花,其中一個孩子悄悄對另一個說:“看,我獻花的這位烈士,跟我一樣大。”另一個學生說:“我擦拭的這塊墓碑,連名字都沒有。”

  這一刻,孩子們心中有著強烈的沖擊——墓碑之下,是誰的孩子,是誰的兄弟,是誰日日夜夜掛念的人,又是誰家念了千百遍名字還等不回來的親人?

  “也許,在當時,在那一刻,孩子們突然長大了。但也有人懷疑,許多年后,這些記憶會被當成生活的日常,逐漸遺忘在歲月中。”張小玲說,可活動持續了30年,事實證明,徒步任山河的經歷,必然對青少年的一生產生重要影響,“行走之后,孩子們有了直觀的身體上的體驗,但是以他們當時的認知,還不能理解活動的深刻含義。然而幾年后、十幾年后、幾十年后,當他們有了一定的生活閱歷,有了家,成為妻子、丈夫、父親或母親,也許突然有一天,生活的光碎與記憶中的那一瞬重疊,記憶會回到那一天、那一刻、那座陵園、那塊無名碑,他們到那時會有痛徹心扉的感悟,他們才會真正理解,為什么要紀念墓碑后的那些少年,為什么要歌頌英烈的偉大”。

  采訪中,曾經在年少時經歷過徒步活動的固原二中學子,無不感謝那段難忘的經歷。

  在北京國有資本運營管理有限公司任職的張偉1997年進入固原二中,次年走了人生中第一個108里。“當時還小,沒有完全理解行走的意義。”時隔近30年,再回想,張偉意識到,少年時挑戰極限后留在身體里的堅韌,幫助他在日后很多次困境中“絕處逢生”,“比如2008年,第一份工作面臨危機,很多同行扛不住壓力選擇辭職。在最困難的時候,我會想起那次徒步——行走中,無數次想要放棄,咬咬牙又挺了過來。咬緊牙、別放棄,果然,扛過了最難的那段時間,我的工作有了起色”。

  咬緊牙、不放棄,張偉大學畢業后獨自一人在北京打拼,購車買房、娶妻生子、扎穩腳跟,其中有多少次的“不放棄”,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13歲寫下《步行百里是摧殘嗎》,6年后,馮潔以固原市文科第一名的成績被中國人民大學新聞學院錄取。在她的記憶里,那次徒步過程非常辛苦,但結果令人快樂。在此后的學習生活中,馮潔經常會遇到“苦盡”之后的“甘來”:“中學時,我的英語成績在班里名列前茅,高考單科119分,讓我引以為傲。但到了大學,這個成績竟然在班里墊底,我被分到了英語慢班,心理落差巨大。”

  又得從頭苦學。好在,“吃苦”是固原二中學子最得心應手的本領。

  馮潔一點點趕、一寸寸超,英語成績重新成為她的驕傲。

  過程有多艱苦,結果就有多快樂。如今,馮潔在南方電網從事與國際傳播相關的工作,經常到世界各地出差。她說,不需要刻意憶起那次徒步,因為少年時的獲得早就滲到了性格中,成為個人性格組成的重要部分。

  人生,何嘗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徒步”。

  “當他們的人生進入到新的階段,再回首,能記起的不是少年時考了多少分、刷了多少題,而恰恰是那次跋涉,腫脹的雙腿、挑破的水泡、同學伸來的手臂、陷在泥濘中的舊膠鞋……這點點滴滴,拼成了他們最驕傲的青春,是年少的自己送給成年后自己最珍貴的禮物,是照亮無數難熬歲月的一束溫暖的光。”張小玲說。

  “不僅是學生有了滿滿的收獲,老師也在一次次行走中悟出了教育的真諦。這堂‘行走的思政課’,也教會老師如何去愛學生。”固原弘文中學校長任皓說,很多老師在徒步活動之后都會有這樣的切身感受,那些在自己極度疲累時還能幫其他同學背書包的,那些不顧自己腳底磨出血泡還一趟趟跑到隊尾拉同學的,那些擔心年輕老師走不動而把他或她“架”起來走的……他們也許不是班里成績最優的學生,但他們的品行人格和責任擔當卻值得所有人尊重敬佩。

  “思政教育從來不該是說教和命令。”固原二中黨委書記何成江說,“思政課應該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引導,是一種入腦入心的滲透,讓孩子和老師、讓所有參與者都能對照自己的生活,感出實情,悟出真理。”

  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有句名言:教育的本質意味著,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云推動另一朵云,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

  持續了30年的徒步活動,讓師、生這兩朵云互相推動,讓這兩個靈魂交互喚醒。

  這是一個何等奇妙的課堂。

  學生家長和市民在學校門口為學生壯行。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全媒體記者 高曉剛 攝

  薪火長明耀新程

  時空對話

  我從銀川來到固原,我走了幾十里來到任山河烈士陵園,就為了給他們獻上一束花。我的理想是考入軍校,當一名軍人,保家衛國!到那時,我可能更會理解他們的選擇。學哥學姐們,當年你們站在這里,又是怎樣的心情?

  ——銀川二中2023級學生 丁當

  (2025年4月3日參與徒步)

  在陵園里,在墓碑前,我能想象到那個驚心動魄的場面,是他們用鮮血和生命為我們換來了今天的和平盛世,是他們用精神和意志撐起中華民族不屈的脊梁。這些烈士,有的連名字都沒留下,但是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英雄。回望歷史,像他們一樣為了理想信仰,雖九死其猶未悔,歷千難而前赴后繼的革命先烈,又何止這364人。有的人犧牲是為了更多的人活著,這就是所有先烈的初衷!這次徒步,讓我深切感受到紅軍長征的艱苦和革命先輩的壯志。愿我們秉承赤子之心,胸懷凌云之志,以愛國為己任,守護山河安然。生而逢盛世,吾輩當有為!

  ——固原市弘文中學2022級學生 陳思妤

  (2023年4月1日參與徒步)

  徒步任山河祭奠英烈資料照片。

  今年3月中旬,固原日報社發起“百里徒步任山河,‘我’也曾走過”的活動,征集參加過徒步活動的故人故事,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網友的回應,參與人數之多、分布之廣,超出了活動發起方的預期。

  “截至2024年,固原二中和弘文中學累計有3萬余名師生參加了徒步任山河的活動。”固原二中黨委書記何成江說,“這些人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他們走到哪里,就會把兩所學校堅韌不拔的精神帶到哪里。”

  一屆接著一屆走,一任接著一任傳,每一屆學生以及學校歷任校長都在不斷豐富著“行走的思政課”內涵,為后來者留下一筆筆巨大的精神財富。

  “這幾年,學校在走前、走中、走后,都會進行全學科跟進,讓這堂課真正基于地域和風土,轉化為可感可行的真實實踐。”何成江說,“比如,體育老師提前一個多月為孩子們進行體能鍛煉,為徒步做足體能儲備;音樂老師集中教授革命紅歌,在學生疲累的時候給予精神支持;語文老師帶領學生編排情景劇,復刻行走中的故事;地理老師會提前帶學生去探路,讓學生了解中國民居建筑從窯洞到磚瓦房再到樓房的變遷;生物老師帶著孩子們,教他們認識這一路生物的多樣性;還有歷史老師、思政老師,利用這次機會講解固原紅色歷史,引導孩子開展主題鮮明的討論交流……”

  2024年,全區各地多所學校主動聯系固原二中及弘文中學,要求讓自己的學生一同加入徒步活動,去感受行走帶來的力量。固原市各所中學也利用當地紅色資源,就地取材開展形式多樣的思政教育。

  自2018年開始,每年清明節前,西吉縣王民鄉九年一貫制學校都會組織學生開展徒步將臺堡緬懷英烈活動,來回路程36公里,歷時9個小時,一次次的心靈洗禮讓學生受益終身。

  隆德縣建成28個“紅色思政”工作室,利用“六盤山紅軍長征紀念館”、隆德博物館等紅色資源,開展“賡續紅色基因、培育時代新人”“重走長征路”研學旅行活動,充分發揮思政課程育人作用,引導學生堅定理想信念、厚植愛國主義情懷、增強綜合素質。

  近年來,固原市打造了一批思政育人“金課”,培育了一批立德樹人品牌,培養了一批思政教學名師。各學校充分利用開學第一課、主題班會、“我在黨旗下”宣講等載體,將傳紅色基因、走紅色之路、學紅色精神、唱紅色歌曲、讀紅色經典、講紅色故事、誦紅色詩歌、展紅色作品、研紅色學旅、樹紅色品牌十大紅色教育主題具體化、系列化。

  在推廣固原二中和弘文中學“徒步百里祭英烈”實踐育人經驗時,寧夏多所學校也組織學生走出教室,走進基地場館、企業車間、鄉村田間、虛擬空間等,實地開展了寧東能源化工基地“社會主義是干出來的”實干精神、六盤山“不到長城非好漢”的革命精神等特色案例教學,線上線下舉辦“紅色走讀”“經典視聽”等活動,做強“行走的思政課”實踐育人品牌。

  經過30年的沉淀,行走,已經不是哪所學校、哪個家庭的事,而是一座城市關心關注的焦點。

  2016年起,固原市藍天救援隊負責徒步活動的應急保障,提前勘察路線,設置應急保障點,配備AED、急救包等應急物資及專業設備。今年,救援隊安排了80名隊員為師生護航,每名隊員隨身攜帶急救包,裝有創可貼、繃帶、葡萄糖、云南白藥噴霧劑、藿香正氣水等應急藥品,隨行的保障車里還準備了擔架、救援繩索、保溫毯等。

  “我從警21年,幾乎每年都會參與徒步活動的安保工作,感觸很深。”固原市公安局交警分局原州交巡警二大隊民警馬俊成說,“早些年執勤時,過路司機看見交警打手勢時才停車讓行;這幾年,過路司機發現徒步隊伍臨近,就早早停下車,有的司機還專門跑來給孩子加油。家長們就更不必說,在離終點五六公里的地方,就有家長捧著鮮花、舉著橫幅歡迎小勇士們歸來——一場行走,把一座城的心聚到了一處。”

  不掌燈,何以引路。30年前,韓宏在力排眾議、發起活動時,并沒有想到,這場徒步活動能持續走過30年;更沒有想到,這場徒步活動,不僅走在路上,更走進了無數人的心里。

  在寧夏,在固原,一場徒步活動,如同星火,發出微光,燎原眾野。

  2016年,習近平總書記在寧夏考察,瞻仰紅軍長征會師紀念碑,參觀紅軍長征會師紀念園、紀念館時曾深情地說:“我們黨領導的紅軍長征,譜寫了豪情萬丈的英雄史詩。偉大的長征精神是中國共產黨人革命風范的生動反映,我們要不斷結合新的實際傳承好、弘揚好。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新長征要持續接力、長期進行,我們每代人都要走好自己的長征路。”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長征,每一代人都在用特有的方式延續著精神血脈,在復興征程上刻下屬于這個時代的坐標。

  六盤山下的少年堅持用腳步丈量山河,他們在山巔與1935年的風雨對話,腳下的凍土正悄然化開、冒出新芽。

  那一年,一支偉大的隊伍徒步萬里走過這里,翻越六盤山,埋下革命的火種,留下壯麗的詩篇。

  歷史,總是在出人意料的時間節點與過往產生鏈接。

  歷史,或許會模糊細節,但信仰的坐標永遠清晰——向前,是永不停歇的征程;向上,是永不彎曲的脊梁。(寧夏日報報業集團全媒體記者 楊學農 秦磊 喬素華 陳永峰 裴艷)


  短評

  足印破曉處 青春正燎原

  這是一場歷時數十載的徒步“長征”。

  這是一輪賡續幾代人的精神傳承。

  這是一堂無聲勝有聲的實踐課堂。

  山河無恙,時光有痕。30年來,一次又一次出發行走,讓孩子們收獲成長、收獲新生,用腳步丈量出了革命道路的艱辛,在行進中感悟出了革命精神的崇高偉大。往返108里,腫脹的雙腿、挑破的腳底水泡、同學伸來的手臂、陷在泥濘中的舊膠鞋……一趟難言簡單的行程,卻成為很多人一生中最有意義的一段路。其間,既有體會紅軍長征艱難與偉大的與有榮焉,也有拿出行動緬懷先烈的光榮與自豪,更有對家國大愛的深層次理解和感悟。正是這些難得的感觸,讓這趟艱難行程一年接一年地延續至今,星光閃耀、映照他人。

  108里山路,苦的是身體,震撼的是心靈。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沒有英雄,一個有前途的國家不能沒有先鋒。曾經的戰火紛飛、艱苦的創業建設中,無數英雄烈士為了家國夢圓而拋頭顱、灑熱血,無私奉獻、英勇奮斗。是他們,以生命詮釋信仰追求;是他們,用平凡之軀成就非凡壯舉;是他們,用艱辛奮斗換來歲月靜好。他們的名字和事跡,留在了歲月長河中、響起在紅色故事里、印在了歷史課本中。當徒步結束,直面烈士紀念碑的那一刻,或許,我們才能真正理解課堂上那些響當當的名字何以偉大,才會深刻體會到英雄氣概、英烈精神的亙古悠長,才會在深刻的震撼中更加懂得傳承的意義和偉大,他們的名字才會永遠鐫刻在你我的心上。

  天地英雄氣,千秋尚凜然。時代變遷中,英雄精神彰顯著永恒價值。今天的我們之所以去緬懷革命英烈、崇尚敬仰英雄,讓徒步祭奠這樣的活動蔚然成風,為的就是讓更多青少年在行走中感悟英烈遺志、傳承他們的精神,在感恩緬懷中牢記紅色政權來之不易、新中國來之不易、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來之不易;為的是堅定信仰力量、滋養初心使命,讓更多青春力量在以生命和鮮血開辟的道路上熠熠閃光,匯聚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寧夏實踐、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磅礴力量。

  而這,就是開展“行走的思政課”的真正意義。就像固原二中黨委書記何成江所說,思政教育從來不是說教和命令,而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引導,是一種入腦入心的滲透,是讓所有參與者都能對照自己的生活,感出實情,悟出真理;是在傳承紅色基因、發揚紅色精神中,將悲慟和感動化作前行的力量;更是賡續紅色血脈、擔當時代責任,在磨難中成長、從磨難中奮起,用堅守崗位、忠于職責的自覺行動助力山河永固、國泰民安。

  這樣的實踐課堂,才是對忠魂最好的告慰;這樣的生動踐行,才是對英烈最好的紀念。(賀姍姍)

  作者:楊學農 秦磊 喬素華 陳永峰 裴艷 賀姍姍

【編輯】:王小梅
【責任編輯】:楊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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